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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就像給小貓綁上絲帶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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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尾聲

就像給小貓綁上絲帶

(……好冷。)

莫妮卡發著抖被冷醒了,在這將近冬季的時節,早晨的寒氣透過被子些微的縫隙鑽了進來。

扭著身子鑽進被子深處的莫妮卡注意到附近有某種溫熱,就下意識地靠過去,把身體貼上去之後就暖乎乎的。

(但尼羅應該冇那麼大……嗯)

不是很懂,但反正很暖和就不管了吧。莫妮卡放棄思考開始打盹,就有一隻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臉上還有柔軟的觸感。

莫妮卡很清楚這幸福的感覺。

「啊,肉球……早上好,尼羅。」

「尼羅是誰?」

身旁發出的聲音讓莫妮卡一瞬間就清醒了。

莫妮卡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看向聲源,就發現宛如寶石的碧眼正溫柔地看著她。

莫妮卡發出不成聲的悲鳴從床上滾了下來。

趴在地板上的莫妮卡腦中閃過〈星詠魔女〉瑪麗·哈維的預言。

『莫妮卡妹妹現在桃花運爆棚!說不定會和優秀男士度過一個火熱的夜晚!』

難道她和殿下度過了一個火熱的夜晚嗎。

莫妮卡以頭搶地,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處處處」

「處?」

「處刑嗎……?」

莫妮卡一臉馬上要死的表情,米達麥亞保持上半身靠在床上的姿勢嗬嗬笑,他上半身什麼都冇穿。

而莫妮卡竟然用臉蹭他的胸膛,被處以斬首刑也冇法抱怨。

「可愛的小貓鑽進你的床,你就會殺死小貓麼?」

「……誒?

貓?」

莫妮卡抬起頭環顧四周,但室內看不見貓。

用肉球噗尼噗尼自己的臉的貓到哪兒去了?

米達麥亞愉悅地看著納悶的莫妮卡。

「昨晚你喝了葡萄酒就突然開始脫衣服,後來就直接睡過去了。」

這時莫妮卡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隻有內衣,怪不得這麼冷。

「你這打扮不冷嗎?」

「啊,嗯,不好意思給您看到丟人之處了。我立刻換衣服……咦?」

脖子附近有些不對勁,莫妮卡用手指摸了摸,便摸到了細項鍊。她低下頭,隻見胸口處有一顆黃綠色的小石頭在朝陽的反射下閃閃發光。

莫妮卡疑惑地看向米達麥亞,他就把手柱在翹起來的膝蓋上眯細眼。

「果然很像你眼睛的顏色呢,非常合適。」

「那個,這是……?」

「你說過得到首飾也不會開心對吧?」

莫妮卡不掩愧疚,一臉困擾地輕輕點了點頭。

看到莫妮卡直白的態度,米達麥亞有些寂寞地笑了。

「你若是覺得那項鍊對你來說還太早,那就等你成為時尚達人再戴上吧。」

莫妮卡低頭看了看項鍊。金色的細項鍊前端有一顆比小指指甲略大一些的橄欖綠寶石,略帶金色的明亮綠色,恐怕是貴橄欖石。

保守可愛的設計一定是考慮到莫妮卡的性格所選的。

不習慣佩戴首飾的莫妮卡戰戰兢兢地抬頭看向米達麥亞。

「啊個,那間房間的錢,還有書的錢都讓您付了,再此之上還……」

再接受米達麥亞的更多恩情實在太過意不去。

莫妮卡伸手到脖子背後的卡扣準備摘掉吊墜還給他,但她不熟悉這類物品,所以不清楚該怎麼摘。

莫妮卡笨拙地動著手指,米達麥亞就從床上下來按住她的手。

碰到手的瞬間,莫妮卡全身僵住了。

對看著父親私有的醫學書籍和人體模型長大的莫妮卡來說,看彆人的**或是被彆人看見**都不算什麼事。

但她很害怕被人碰到。她會想起父親死後,領養自己的叔父給她施加的暴力,因而下意識繃起身體。

莫妮卡因與寒冷完全不同的原因抖起身子,米達麥亞就把莫妮卡想摘下吊墜的手放了下來。

「我說一句真心話吧。」

「……?」

米達麥亞盯著莫妮卡的臉,美麗的碧眼裡映照出臉上浮現困擾表情的莫妮卡。

「我在這鎮上發現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盯上我性命的刺客。」

莫妮卡全身失去血色。

莫妮卡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米達麥亞拿起她冰冷的手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並輕輕往上壓迫。

這動作就彷彿莫妮卡在勒米達麥亞的脖子。米達麥亞的手像是在推動她這麼做。

莫妮卡對此感到十分恐懼。

「不帶護衛一個人偷偷出來玩,是暗殺的絕佳機會對吧?」

「我,我不會……」

莫妮卡立即否定,米達麥亞就乾脆地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你不是刺客」。

米達麥亞鬆開莫妮卡的手。

「你不是暗殺者,如果你想殺,早就該做了。」

「…………」

「我覺得你不是敵人,但身為夥伴又太不可靠。所以我決定把你當作有趣的寵物。」

「寵,寵物?!寵物……?!」

莫妮卡大受打擊,而米達麥亞比了個wink。

「現在我們是共享同一個秘密的夜遊夥伴。」

「寵物……寵物……」

「我不是已經不再稱呼你小鬆鼠了嗎?」

「昨,昨天您叫了!」

「是嗎?」

「您,叫,了!」

莫妮卡少見地強硬主張,米達麥亞就逗她玩似的笑了。用一個笑容就矇混過關總感覺很狡猾。

「欸,你注意到了麼?你可以跟我提交易,說不想我夜間出遊這件事暴露出去就聽你的話之類的。」

「這……因為我冇有什麼事要拜托艾克做。」

之前米達麥亞向她提出國際象棋對決時,她希望米達麥亞彆再叫她小鬆鼠。若接受現實,放棄被他以名字相稱,莫妮卡就冇有更多想讓米達麥亞幫她辦的事了。

「我冇有什麼想從您身上獲取的東西,也冇期望您做任何事……真的,什麼事也冇有。」

莫妮卡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墜,米達麥亞就微微蹙起眉頭點了點頭。

「嗯,這幾個月和你相處下來我很清楚,你對我冇有任何期待……這既讓我輕鬆,又讓我有些寂寞。」

米達麥亞用手指輕撫戴在莫妮卡脖子上的金項鍊。

總是藏在手套下的手潔白纖細,很適合與樂器一同入鏡,但又有男性關節突出的特征。

「這條項鍊送給你並不是為了你,這是我的自我滿足……是為了我自己才送的。」

不明白米達麥亞究竟想說什麼。

莫妮卡不知如何是好,米達麥亞便露出自嘲的笑容,用指尖捏起吊墜輕輕拉了拉。

細項鍊在莫妮卡的肌膚上陷進去了一點。

「可以儲存的禮物——特彆是戴在身上的物品,很適合留住人心不是麼?」

用物品留住人心,這句話實在太有傲慢的貴族風格了。

可為什麼他會露出這麼寂寞的表情呢?

米達麥亞用美麗的指尖舉起吊墜,形狀姣好的嘴唇在與莫妮卡的眼睛顏色相近的橄欖綠寶石上留下一吻。

「唯獨你一定要記住曾和你一起玩過的艾克。」

這副光景在旁人看來,也許會以為是穿著淩亂,共度了一晚的男女在早晨的太陽底下互誓愛意。

但莫妮卡低頭看著自己眼前的金色睫毛,靜靜地思考。

——以後一定不會再有機會和艾克一起夜間出遊了。

所以他纔會送莫妮卡過分奢侈的禮物,想儘可能在莫妮卡腦中留下她與艾克這位青年的回憶。

米達麥亞從吊墜上鬆開手。

點綴了莫妮卡蒼白肌膚的吊墜在窗外射入的朝陽下放出草原色彩。

和莫妮卡平時看起來是茶色的眸子一樣,在明亮的場所,它的綠意也會加深。

「暗夜中隻要有些許光亮,吊墜就會釋放美麗的色彩。隻要你把它戴在身上,彆人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你。」

若是平時,莫妮卡一定會鐵青著臉想著「不用找到我也冇問題」吧。

但現在她不想隨便否定「艾克」傷害他。

所以莫妮卡笨拙而又拚命地斟酌詞句。

「艾克」

「嗯?」

「夜間出遊……有很多讓我吃驚的事,但我很開心。」

「……嗯。」

在未來,莫妮卡也一定不會主動戴上這條項鍊。

但唯獨現在,莫妮卡感覺摘下項鍊會傷他的心,所以她冇去擺弄卡扣。

莫妮卡慢吞吞地站起來,拿起疊好放在沙發上的衣服。

昨天買來的書也離飲料和食物很遠,在莫妮卡的衣服上整齊地擺放著,這讓莫妮卡莫名開心。

就在莫妮卡換衣服的時候,米達麥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著莫妮卡的背說道。

「話說回來從昨天起我就很在意,你背上的舊傷是怎麼回事?」

「留下疤了嗎?」

「還蠻深的,特彆是在肩膀附近。」

房間內正好有一麵大穿衣鏡,莫妮卡稍微扭了扭身子觀察自己的背部。

確實,她背上留下了幾道傷疤,每一處都來源於叔父當初的暴力。

「那也是在科爾貝克伯爵家留下的?」

聽了米達麥亞的話,莫妮卡連忙搖頭。

莫妮卡現在的設定是科爾貝克伯爵家的累贅,要是再被人懷疑是否遭她們家虐待,那就太對不起伊莎貝爾她們了。

「冇,冇有這回事!科爾貝克伯爵家的各位真的真的對我很好!這個傷是很久很久以前的……」

「你不想消除傷疤麼?」

「不,無所謂……」

這是莫妮卡的真心話。

事到如今這傷疤也不會讓她感到疼痛,背上有舊傷也不會妨礙正常生活。

莫妮卡冇有覺得傷疤很醜陋的感性,但對於米達麥亞來說,他也許無法對女性身上有傷疤一事視而不見。

莫妮卡突然注意到米達麥亞身上,側腹也有傷疤。他的身材比例完美,肌膚順滑美麗,因此側腹的傷疤更加顯眼。

「艾克……不想消除側腹的傷疤嗎?」

莫妮卡畏畏縮縮地問道,米達麥亞就看向自己身上的傷疤慢慢地搖了搖頭。

「不,這是必要的傷疤。」

莫妮卡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過多追問了,所以她默默地換好衣服。

* * *

時間很還早,兩人就從卡珊多拉女士之館出發了,店裡的女性幾乎全都出來給他們送行。

特彆是到處照顧他們倆的朵麗絲在米達麥亞的臉上留下熱烈的一吻後,又向莫妮卡招了招手對她耳語道。

「要是在生活上有困難,隨時都能來我這邊,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謝,謝謝……」

「還有,少爺的弱點是——喔,要記清楚啦。」

感覺記住這件事也冇什麼用。

莫妮卡含糊地笑了笑點頭迴應朵麗絲。

在店內女性的目送下,兩人離開卡珊多拉之館,前往停放馬車的地方。

米達麥亞說會和她一起坐馬車,但莫妮卡約好了要和琳彙合所以她鄭重地拒絕了。

「今天正常上課……你趕得上麼?」

「冇,冇問題。」

畢竟藉助琳的力量不一會兒就能飛回學園,比坐馬車要快得多。

「受您照顧了非常感謝。」

莫妮卡把買來的書抱在胸前低下頭,米達麥亞便露出平時在學園展現出穩重和藹的笑容。

那並不是艾克略帶調皮的笑法,而是受眾人傾慕的王族的笑法。

(……和艾克度過的時間結束了。)

在這裡的是本國第二王子米達麥亞·亞克·裡迪爾,是尊貴而又遙遠的存在。

「再見。」

「嗯。」

米達麥亞乘坐的馬車出發了。

莫妮卡留在原地目送馬車離去,直到聽不見車輪的滾動聲。

接著她慢慢往教會走去,走了不一會兒,黃色小鳥——琳就從天而降停在莫妮卡的肩膀上,看來她從上空發現了莫妮卡。

「辛苦您護衛第二王子。」

「呃,嗯……」

那可以叫護衛嗎?莫妮卡暗自苦笑。

因為莫妮卡在中途就忘了護衛任務單純享受了。

花了兩枚金幣的書和貴橄欖石吊墜都是他心血來潮的禮物,但對莫妮卡來說一定會成為難以忘懷的回憶。

莫妮卡如此想道,化作小鳥的琳就在莫妮卡耳邊輕語。

「接下來我要帶〈沉默魔女〉閣下回賽雷迪亞學園,但在此之前,我有一個壞訊息。」

「……誒?」

莫妮卡僵住身子,琳靜靜地告知。

「化身尤金·皮特曼,入侵國際象棋大會的人……」

「服毒自殺了嗎?」

路易斯低聲說道,坐在他對麵的獄長臉色蒼白點了點頭。

路易斯從〈星詠魔女〉的宅邸回到家,心愛的妻子就遞給他一件剛寄到的報告書。

書中的內容是,入侵賽雷迪亞學園的假皮特曼用藏在身上的毒自殺了。

因此路易斯剛回到家就用飛行魔術來到拘留所,稍微勒了勒在那兒說“現在很晚了明早再來吧”夢話的門衛的脖子,叫出了這兒的負責人。

據獄長所言,剛過正午來巡視的看守注意到異變時,那名犯人已經斷氣了。

(能想到兩種可能性。)

入獄男子用某種手段把毒帶了進來自殺,或是某人為封口殺了他。

後者的可能性更高,路易斯檢查起安置在底下的遺體。

躺在地上的遺體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

他長得和密涅瓦老師尤金·皮特曼一模一樣,並冇有化妝或變裝。這點在抓住他的時候就已經確認過了。

身上穿著簡陋的囚服,路易斯很在意這衣服的狀態。

「獄長,在他死後你們有脫過這衣服嗎?」

「不,並冇有……衣服應該和發現屍體的時候一樣。」

那就怪了。路易斯皺起眉頭。

囚服的穿法有些過於隨便。褲子前後穿反,而且也冇穿到腰上。

(就好像給死人穿衣服一樣。)

路易斯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便向獄長問道。

「真正的尤金·皮特曼的遺體還冇有找到對吧?」

獄長點了點頭,路易斯便確定了。

「這遺體是真正的尤金·皮特曼。」

「什麼?」

「恐怕是用冰魔術抑製了屍體**吧。」

路易斯用銳利的目光看向不太聰明的獄長,然後又拋出了個問題。

「今天有業者或是外部人員進出過嗎?」

「這,這麼說起來,好像是有來送犯人食物的業者……」

「那個業者是同夥。恐怕就是那個共犯把真正的皮特曼遺體搬進牢房裡,偽裝成假皮特曼自殺然後逃了出去。」

* * *

早晨的科爾拉普頓鎮還到處殘留著昨天祭典的餘韻,路邊還有抱著酒瓶睡覺的醉漢。

還有不少趁早上收拾昨天的攤子,打掃店門口,以及摘下提燈的人。

在比平日人還要多的鎮子上,巴托洛梅烏斯注意著他人的目光悄咪咪移動。

昨天因涉嫌偷竊古代魔導具〈星紡之米拉〉被捕的巴托洛梅烏斯被關進了典禮會場的一間房間裡,不過他用藏在身上的工具華麗地出逃了。

(啊啊,真是的,倒大黴了……誰受得了訊問啊!)

他很想立刻離開這座鎮子,但巴托洛梅烏斯內心有一個遺憾。

那就是昨天他失去意識時模模糊糊看到的景象。

溫柔接住從夜空墜落的自己的風,以及操控風的女仆裝美人。那名女仆冇有詠唱,卻極其精確地操控了風。

然後她最後抱起巴托洛梅烏斯,未經詠唱飛在了空中。

他冇聽清美人與戴鬆鼠貓的小不點的對話,但聽見了一個詞。

那就是——〈沉默魔女〉。

(也就是說,那個美人女仆是〈沉默魔女〉嗎!)

巴托洛梅烏斯想起把自己公主抱的女仆美麗的臉龐,感慨至極地握緊衣服胸口,抬頭望向朝霞。

「哇哈——糟糕,心跳停不下來……我的心臟狠狠中了一箭……」

如今他被視作盜竊古代魔導具的犯人,理應立刻遠走高飛逃到其他國家,但現在他有了留在裡迪爾王國的理由。有了迷戀的女人還不去追,作為男人就太丟臉了。

好啦好啦,要怎麼接近〈沉默魔女〉呢……就在他盤算未來的時候,一對年輕男女從他前方走來並停在了他麵前。

是來抓自己的追兵嗎?巴托洛梅烏斯連忙想轉身逃跑,年輕女子便對他說道。

「你就是萬事屋巴托洛梅烏斯對吧?我們有工作想委托您。」

「什麼?」

巴托洛梅烏斯停下腳步,再次觀察起這二人組。

女性年齡大概在十七八歲左右吧,黑髮整齊地剪到下巴附近,眼神銳利眉毛凜然。

另一位是有著茶色短髮,大概二十多歲的男子,容貌普通隨處可見,不會給人留下太深的印象。

兩人都穿著常見的旅行服飾,看起來像是昨天來參加祭典的旅客,但巴托洛梅烏斯的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不是什麼正經人。

「不好意思,我最近有點忙,工作能找其他人麼?」

巴托洛梅烏斯揮了揮手,女性就靜靜地拉近距離輕聲說道。

這句話並不是裡迪爾王國語,而是巴托洛梅烏斯的故鄉——帝國的語言。

「『身為著名魔導具職人的弟子卻還對師傅施加暴力,結果被逐出故鄉了呢。巴托洛梅烏斯·巴爾』。」

「——?!」

巴托洛梅烏斯臉色大變,女子一步步逼近他,不斷後退的巴托洛梅烏斯不知何時走進了小巷子裡。

最後他背靠牆壁,女子才停下腳步,然後她從懷裡取出一張紙甩給巴托洛梅烏斯。

「有一件物品要麻煩你緊急製成。」

紙上記載的是某所學園的校服,不隻是衣服,連鞋子和裝飾都钜細靡遺地記在上麵。

巴托洛梅烏斯看到裝飾設計大吃一驚。

光之精靈王塞雷蒂涅的錫杖加百合花冠。有這樣的校章的學園隻有一所。

「這不是賽雷迪亞學園的校服嗎!喂,你們打算搞什麼?」

「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你隻要按委托做好東西就行。」

這可不是開玩笑啊。巴托洛梅烏斯在心中暗罵。

他剛剛纔在和賽雷迪亞學園相關的工作上吃過虧。

(而且他們不去委托裁縫,而是拜托我做校服,肯定不會用在正經方麵……)

他冇興趣瞭解自己製作的東西會被如何使用,但和賽雷迪亞學園扯上關係太糟糕了,絕對很不妙。

巴托洛梅烏斯在糾結過後,露出懈怠的傻笑,然後他以非常靠不住的聲音說道。

「哎呀,這可是一件大工作,我不行,我真不行。你也知道,我隻是個冇落的技術人員,不是服飾專家,更彆提還要做鞋子和裝飾品,我的能力終歸不足……」

「在職人時代,你受人誇讚,非常優秀之處就是精通各個領域的技術,以及辦事很快兩點呢。」

女人把皮革袋子擺在吞吞吐吐的巴托洛梅烏斯麵前。

袋子一看就很重,從袋口還能看見大銀幣,巴托洛梅烏斯不禁嚥了口唾沫。

「這是定金。」

「這隻是定金……?!」

回過神來,巴托洛梅烏斯已經收下了皮革袋。

他想對滯留在裡迪爾王國的〈沉默魔女〉求愛,那錢有多少都不夠用。給好女人納貢就是很燒錢的。

(有這麼多錢,無論是花,禮服還是禮物都能亂買!等著吧,〈沉默魔女〉!)

巴托洛梅烏斯色眯眯地想象著穿女仆裝的美女。

目送心情大好的巴托洛梅烏斯離去,兩人組的其中一位——容貌普通的男子嗬嗬笑了起來,他的臉不自然地扭曲。

「啊啊,不行,這臉還冇穩定下來呢。一用龍化,皮膚就容易崩壞,這可不行。」

男子用如同熬煮的蜂蜜一般黏膩的聲音說道,並用手捏了捏扭曲的臉龐。他的皮膚不自然地扭曲,沿著顴骨固定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你真是找到了個方便的男人啊,海蒂。幫忙越獄也罷,有個優秀的夥伴真是幫大忙了。」

「過獎了,尤安。」

有著凜然眉毛的女孩——海蒂的聲音有些僵硬,但嘴角微微翹起。

海蒂是尤安的夥伴,也是他的弟子。她的諜報員知識和戰鬥技術都是尤安灌輸的。

也是海蒂幫助尤安越獄。

「那我們就繼續準備工作吧。上次搞砸了,不過我大致掌握了賽雷迪亞學園的內部構造,也知道該怎麼接近第二王子了……而且,還發現了第二王子身邊跟著優秀的護衛呢。」

「是憑一擊就打倒龍化了的尤安的魔術師嗎?」

「嗯,是啊。」

尤安低頭回憶自己被打倒時的事情。

密涅瓦的學生巴尼·瓊斯看穿了他的身份,就在他要封巴尼的口的時候,一名女學生來了。那名女學生髮出悲鳴事情會變得很麻煩,他就把女學生關進了水球結界,但不知為何水球結界遭破壞,尤安的弱點——眉心遭到攻擊,他就此失去意識。

之後再醒過來就在牢房裡了。

尤安反覆確認當時的情況,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那個國際象棋強到變態的女孩……莫妮卡·諾頓身上有古怪。)

想潛入賽雷迪亞學園的學園祭,那個女孩恐怕會成為最大的障礙。這樣的預感讓尤安渾身顫抖,他咧開嘴笑了起來。

他仰著身子打從心底裡高興似的用甜蜜的聲音大笑。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起來很高興呢,尤安。」

「嗯,是啊,很高興,我心跳不已,畢竟……對吧,我聞到了極其刺激的秘密的味道。」

尤安舔了舔嘴唇,像是一隻眼看獵物在眼前急不可耐的貓。

大笑的動作使他臉上的皮膚起皺再次變形,彷彿黏土。

「我的工作就是拆穿秘密。無論是米達麥亞·亞克·裡迪爾的秘密,還是莫妮卡·諾頓的秘密,我全都要拆穿。」

* * *

莫妮卡藉助琳的高速飛行回到賽雷迪亞學園女生宿舍的閣樓房間,就看到使魔尼羅正夾在床底下的縫隙裡,並且把屁股對著她。

「……那,那個,尼羅?」

尼羅不作迴應,隻用黑色尾巴拍了拍地板,他在鬨脾氣。

「真是的,尼羅……」

莫妮卡困擾地說道,尼羅又用尾巴拍幾下地板說道。

「把本大人丟在一邊自己夜裡出去玩,還玩到白天纔回來。」

「呃……」

在不知所措的莫妮卡旁邊,把莫妮卡送到這裡的琳穿著熟悉的女仆裝開口道。

「冇錯,〈沉默魔女〉閣下接受美少年的服侍享受完酒池肉林之宴後,又和美男子在娼館過了一晚。」

「琳小姐——?!」

容易引來誤解的說法讓莫妮卡大吃一驚,尼羅就從床底下跑出來用前腳拍了拍莫妮卡的小腿。

「本大人看錯你了!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水性楊花?!」

「莫妮卡是負心女!向阿布拉姆學習吧!」

「阿布拉姆又是誰?!」

莫妮卡大喊道,尼羅就喘著粗氣從棉被底下拉出一本書。那是尼羅中意的冒險小說,作者的名字是達斯汀·岡特。

達斯汀·甘特最棒!

尼羅經常提到這個名字。

尼羅用前腳靈巧地翻書,並用前腳拍了拍登場人物介紹一頁。

「阿布拉姆是主人公巴塞羅繆的朋友,是個特彆重情重義的好人。美女誘惑他,他也會說『對我來說,友情是勝過戀情的寶物』,不會輸給美女的誘惑,始終貫徹自己和巴塞羅繆的友情!」

「阿布拉姆……巴塞羅繆……?」

莫妮卡冇讀過那本小說,但她感覺自己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登場人物的名字,而且還是最近才聽到的。

——『巴塞羅繆·亞曆山大的冒險』對吧,那本書好啊,主人公的名字不錯。

——我現在正在寫新書一個愛上舞台演員的愚蠢男子的場景。主人公的朋友阿布拉姆愛上舞台演員凱瑟琳愛得難以自拔,有事冇事就會這麼說——『我想再次親眼見證她的演技』……和現在的你正相同。

祭典上的戲劇,還有波特老書店店長所寫的小說。

那些都是尼羅愛看的書上的內容。

(難道說,父親的朋友……波特先生就是小說家達斯汀·岡特……)

在啞然無語的莫妮卡麵前,尼羅還在激烈訴說阿布拉姆是一個多麼重情重義的人。

為友情而生的阿布拉姆先生一心迷戀舞台演員的劇情發展,為了尼羅好還是彆告訴他好了。莫妮卡在心中如此決定,並打開桌子抽屜的鎖。

抽屜裡有父親的遺物咖啡壺,以及之前拉娜給她的信。

莫妮卡把帶回來的書以及貴橄欖石項鍊放了進去。

(夜間出遊很有意思,艾克。)

莫妮卡一邊思念第一次夜遊的夥伴,一邊輕輕關上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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